“我看到的世界只是我自己的”
昨夜11点左右，弟弟打电话过来，说整个大丰都在行动，朋友圈都炸了，突然通知连夜全员核酸检测。当时我正在写文字，没有注意。撂完电话，翻看朋友圈，刷屏了。小区网格群，老乡群，孩子学校班级群都在转发区里通知，突击实战演练，10点半到凌晨两点半，全区一人不落，全员核酸。
然后就是小道消息满天飞，说有一对母子从上海偷着跑回来，到处乱逛；有几个小区临时封闭，只进不出；大润发被封……
再看抖音同城，几乎全是排队、骂人的内容，我也知道了大丰话“打枪毙”原来不是大傻X，而是类似于“挨千刀的”的意思。
跑出去，队伍已经看不到头，听他们都说队长死了，这么多人，我也不知道谁才算是队长，好好的怎么就死了。说好的间隔1.8米，谁还会拿着尺子量？恨不得下一个就能排到自己捅嗓子，往前一点，再往前一点，背贴着背吧，离大白近一些，志愿者拿着喇叭喊着：不要挤，大家间隔大一点。可人一多，就不是那回事了。
叽叽喳喳讨论着那对不知名的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母子，“打枪毙、打枪毙、打枪毙……”不绝于耳；后来学校发来最新通知，孩子也要做，于是大孩，小孩被家长拎着胳膊从小区出来，排在队里抹着眼睛打着哈欠，被大人推着往前走；我擦，有个打枪毙在插队，后面大个子就开骂了，还不服气？上去兜他两下子。
再后来，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被哄抢了，大家都在备物资。荣海菜场，每天这个时间段是小贩配菜批发的时间，现在也被群众围得水泄不通。
整个过程，全城懵逼状态，大家都在猜，都在传，也都在说不信谣不传谣。官方没有任何消息，只是说实战演练。可傻子都知道，这肯定有问题。
大润发被封了，传有阳性下午去了大润发。而恰好我下午去了大润发。内心慌的一比吊糟，真的如此，孩子怎么弄，生意怎么办，自己去了哪里，见了什么人，等会排队该怎么离人远一点，脑子都过了一遍。
等做完核酸都两点左右了，先和孩子在家里隔离起来，躺在床上刷抖音，搜索最新的消息，无果，遂睡之。
今天醒来，官方没有任何消息，还是在朋友圈看到的消息，虚惊一场。一切照旧，小区开放，大润发营业。
在这个阶段，最美好的词大概就是“虚惊一场”。
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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咳嗽
在葛塘苗圃，我的住处就是后面的仓库房。腾出一间，把杂物搬离，搭上一张床，嗯，整个房间就一张床，和我的一个行李箱。前后窗户透亮，没有窗帘，我用报纸糊上。屋顶挂了一个吊扇，只有开关，我说的是只有开与关，没有调速。关闭就是偃旗息鼓，闷热难耐，打开就是战斗值拉满，呼呼直刮。
于是，在大夏天，我感冒了。每天到夜里十二点左右，咳嗽致醒，起来关了电扇。持续了一个月，也不见好，还开始咳出血丝来，当然，并不是把肺咳破，而是把喉咙震伤了，我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。后来不记得是谁告诉我一个药的名字，香港产的。去药店买来，吃了三天算是止住了，那个药的原理是直接抑制咳嗽神经中枢的。
就从那年开始，我算落下了病根，每年夏秋转变之际，都会咳嗽，晚上都会咳醒的那种，一直到现在。
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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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总
顾总脸型消瘦，梳着四六分的背头，鼻子稍鹰勾，眼睛不大但很深邃，有点像那个谁，王劲松。
顾总能接到小活，带着我去，画个小图，请我吃过几次小酒馆。后来离开葛塘后，顾总还会时不时地让我帮他画图，一直持续到我离开南京。其实他要的图很简单，要求也不高。当时给的也不多，每次元。我不要，他也不给，直到下一次他又需要让我画图了，就会开车来找我，把上次的钱带过来。
顾总做工程，会把我带到现场，量一下尺寸，给我比划着，这里一棵雪松，那里三个腊梅，那边一排桂花，再点几个海桐球，铺上草坪……然后我就画图（一般就是个彩平，后来又学着用草图大师做鸟瞰）。然后顾总会掏出一张纸，用钢笔，他随身带着的钢笔，在纸上，写苗木规格，数量，价格，需要多少人工，机械，然后一汇总，报价就出来了。
对了，我结婚的时候，顾总还来的。开着新买的越野车来的，外表很好看，我记得牌子是双环。
嗯，差不多就这样
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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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半
公司法定节节假日不放假，七月半放假，工人要上坟。
放假回来，我一走进苗圃就发现不对劲。在我睡觉的那个仓库周围，突然出现了很多坟头，坟头上都插着纸幡和假花，看着那在风中摇曳的纸幡，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。
原来我一直睡在坟窝里，七月半之前，全是荒草，遮挡了这坟头。看不见，也不怕。七月半，子孙们上坟，把荒草除干净了，坟头出来了，再配上瘆人的白纸幡，颜色鲜艳的塑料花……
哎呀我去，扯乎，我当天就直接回江南去了。
